何秀才的画,至少不值得他用十两银子来换,这事就搁置
了。
如果没有见过隔壁廖家秀才的画,齐员外已经死了求画的心,万幸得到廖家秀才的应允,正好二十这日孙子们都不用读书整日在家,齐员外一番叮嘱之后,叫儿孙们早早换上新衣在堂屋坐好跪好,叫妻子儿媳们都避到后院,处处安静了,齐员
外再亲自来廖家请人。
齐员外出门的时候,怀里揣着十两纹银,左手提着两包茶叶,右手提着一只篮子,篮子里面放了一条新鲜的猪后腿。
运气不太好,一出门就撞上了拿着扫把打扫门前的朱氏,不过齐员外也没什么好心虚的,若无其事地来廖家东院叩门。
飞泉知道王妃还没醒,以最快的速度跑来开门,然后就对上了一脸谦卑恭敬客气的齐员外。
齐员外往里瞅瞅,笑道:“是老三啊,你二哥可在?”
飞泉心想,我不会画画您就喊我老三,王爷会画画气度也不俗您倒是知道敬着!
“在,只是我二哥喜静,您老压着点嗓子,说话不用太大声。”
齐员外连连点头。
飞泉叫他在院中稍候,去书房推了王爷出来,齐员外拎着东西上前,表示家里都准备好了,只要贤方便,现在就可以过去画。
再过九日就是齐员外的寿辰,明日起孙子们又要去私塾或书院读书,齐员外不得不急啊。
小地方本来就不太重视礼数,齐员外又携礼又赔罪的已然够虔诚了,赵?既然接下此事,便没有计较这些,道:“承蒙您老赏识,又逢您老六十寿辰,晚辈想以此画作为寿礼相赠,聊表心意,酬金酬礼便免了,您老拿回去留着待客吧。”
齐员外哪里能带回去,提着篮子就要往飞泉手里塞。
篮子里的猪后腿是真新鲜啊,血气浓浓的,别说惠王殿下了,飞泉都觉得冲鼻子!
“行,茶叶猪肉我代二哥收了,酬金您老赶紧起来,不然我立即撵您出去,作画这事就当没提过!”
齐员外见他来真的,这才作罢。
青霭闻讯赶了过来,飞泉自知身上已经染了血气,便让他陪王爷去齐家。
朱氏还在外面扫地,见齐员外笑得满脸褶子地将廖家秀才迎去了自家,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,恨得攥紧了手里的扫把。十两银子啊,她哪里会不馋,只是她知道齐员外能拿出二十两甚至三十两五十两的酬金,这才让儿子推脱。
齐员外绝口不提加钱,朱氏心里恼火,不许儿子改口,决定让丈夫接下这门生意,齐老头却嫌弃丈夫的秀才身份,扭头走了!
半路杀出个残腿的廖家秀才,朱氏明白齐家的十两银子是真的飞走了,太过憋屈,朱氏回到家里便朝着廖家的院子一阵阴阳怪气:“文宾我跟你说个好事,你齐伯请了廖秀才给他画祝寿图去了,这下你再也不用觉得愧对于他。
“这样挺好的,既没耽误你备考,又让齐伯了了一份心愿,还能让廖秀才赚份酬金。哎,他跟你不一样,腿弄成那样子,前程彻底断了,只能靠给人画画养家糊口,年纪轻轻的,多可怜啊。
去了齐家的惠王爷、青霭听不见这话,留守前院的飞泉可是听见了,兀自好眠的惠王妃更是直接被吵醒了。
披上外裳,姚黄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,对着何家轻飘飘地道:“一大早的,哪来的长舌鸟在呱呱聒噪?”
就在隔壁墙根底下站着的朱氏:“…………”
被母亲念叨出来的何文宾被那犹带几分慵懒的嗓音惊得心头直跳,他不想得罪廖秀才,更不想被廖秀才的美人娘子误解他与母亲一样看低她夫君,忙把母亲拉去堂屋,一番劝解。
耳边清静了,姚黄见屋里有水,自己洗脸更衣,去了前院。
飞泉还在记恨朱氏:“夫人,要不要我叫人教训教训她?”
姚黄笑道:“如何教训?”
飞泉:“叫张岳、王栋把她堵住,比比拳头威胁一番,这次只是吓唬,她敢聒噪第二次,咱们再动真格的。”
姚黄想了想,道:“别堵她,二男一女的被人撞见容易误会,去堵她儿子,就说再有第二次咱们就打废她儿子的腿,让她儿子给咱们二爷作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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